01
提到林徽因,很多人会说才貌双全。更多人会说她绿茶婊。
“虽有才情,但人品不行,当别人
小三。”
“做林徽因的丈夫很累。”
“林徽因曾主动和丈夫坦白,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
男人,即梁思成与邻居金岳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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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黑料都来自一本书《梁思成、林徽因与我》。
作者是书名中的“我”:林洙林洙是何方人士?她是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。也是林徽因曾经的学生,梁思成曾经的下属。
林徽因1955年病逝。梁思成1972年去世。
该书2004年出版,距离两人去世将近半个世纪。为什么隔了几十年,林洙要专门出书黑林徽因呢?了解后会发现,林洙此举,实在是太正常了。
因为她和林徽因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02
林洙,1928年生于福州。
父亲是早期留美学生,回国后在铁道部任职。但不是名门望族。
林洙不是好学生,学习也不好,但自诩是文艺女青年,把所有世界名著都看完了,可没考上大学。
父亲,想到了同乡中的佼佼者,林徽因。林徽因在清华大学任教。当时每个好大学都会办先修班。
1948年,林徽因帮忙,将林洙送进了清华大学的先修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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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当年的先修班因时局原因停办,家人却坚持让林洙留在北京。
父亲委托林徽因照顾林洙。那时,林徽因已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,但她二话不说,竭尽所能帮助林洙。
每次上完课,还留下林洙喝午茶。要知道,午茶会是林徽因家多年的传统。是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”的高级沙龙。
参加这个午茶会的,都是沈从文、徐志摩、金岳霖、萧乾这种级别的文人,最差也是清华的年轻教师。
讨论的都是北京市规划的问题。
学历、才华和资历,林洙要啥没啥。但林徽因没有嫌弃,也没有当外人。
可以说,林徽因真的是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,毫无保留地帮助林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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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林洙接受采访却只说她的不好。
主持人问:“您觉得林徽因是一个好的太太吗?”
林洙没有直接回答:“她的好友费慰梅说:‘她是一个好朋友,但不是一个理想的家庭主妇’。”
虽没有明说,但林洙列举了一系列林徽因的“短处”。比如“林徽因不擅长做家务,孩子交给护士带,做饭也交给保姆。”
一句话,林徽因什么家务都不会。就这样,民国才女被贴上了“不是好太太”的标签,引起热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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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会≠不理会。
有能力、没时间,家务外包很正常啊。
当主持人问道,林徽因有很多追求者,梁思成有没有跟她谈过这件事?
林洙刚说完这是他们的隐私,马上就说:“我觉得梁思成非常大度。我觉得他非常爱林徽因。但是不等于说没有尴尬、没有痛苦,应该还是有的。”
潜台词就是:林徽因对不起梁思成。
一边说是隐私,一边又爆料?!
但是,请注意,没有一句话是梁思成说的,都是她的主观推测“我觉得”、“应该”。
梁思成确实说过:“做林徽因的丈夫不容易”。
但他说的不容易指的是:林徽因的才华多面、且皆有很深的造诣,能爬梁上柱测绘、能探讨文学诗歌,思维还特别活跃,一般人跟不上她。
但梁思成对妻子无比自豪:别人都说“老婆是别人的好,文章是自己的好”。但我不这么认为,我觉得“老婆是自己的好,文章是老婆的好。”
林洙也承认梁思成说这句话不是调侃,是真心臣服于林徽因。
自己的丈夫最爱的是别人,而且是已经去世的前妻。林洙怎么可能忍?
毕竟她可是对自己的孩子都狠心的人。
03
回到他们年轻时。
林徽因让丈夫给林洙谋了份工作。林洙成了程应铨的秘书。程应铨是梁思成的学生,也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助教。
不久,两个年轻人相爱了。
那时助教的工资只有200斤小米,只够生活。准备结婚时,根本没有钱,连锅碗瓢盆都买不起。
林洙准备典当从家带来的首饰。林徽因知道后,满怀关心地责备:你没有钱怎么不和我说?说完,给了林洙一个存折,并告诉她学社有一笔钱,她可以先用。
等林洙取完钱才发现,存折是梁思成的。原来学社已经不存在了,根本没有钱。林徽因是为了不让林洙有负担,才那么说的。但林洙却说:没有操办,只是关心。
而且她自始至终都在强调“是梁先生的存折”、“是梁先生自己的钱“。
林徽因不仅给钱,还和丈夫一起主持了他们的婚礼。
婚后,林洙和程应铨生活幸福,儿女双全,至少在程应铨看来是很幸福的。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小孩。
可惜,1957年,程应铨因保护古建筑,批评当权者对北京市的规划,被打成右派入狱,饭碗当然也丢了。
林洙也受牵连,从秘书降职为资料员。很快,林洙以孩子为由,向丈夫提出离婚。
“我不得不考虑这个家庭将给孩子带来的影响。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来问我:‘妈妈,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和右派划清界线?’我将何言以答?最后我决定离开他……”
也是在这时,程应铨才发现,生活幸福只是自己一厢情愿。
多年
婚姻于林洙而言,只有两件好事:1、林洙随丈夫出访欧洲;2、丈夫翻译的书籍稿费丰厚。
对,她只看中名和利。
这一点,在后来的采访中也可以看出来。
主持人问:梁先生的问题得到解决了吗?她也只说了跟有钱有关的大问题。
如年代久远的高价文物没有归还、住房问题没有解决、工资没有退赔(后来已退赔)。
沈从文也曾评价道:“林洙就是爱钱。”
说回离婚。
古人说:“人生似鸟同林宿,大限来时各自飞。”
在那样的特殊时期,为了自保为了孩子,分清界限是情有可原的,可她离婚后迅速将孩子送回了老家。后来程应铨出狱了,禁止孩子见父亲。
三年困难时期,每个人都吃不饱。程应铨心疼孩子,将舍不得吃的馒头攒着,切片放在暖气片上烤着。等孩子放学后,让孩子来到宿舍吃。
只有这时,他才能看一眼日思夜想的孩子。但每次都只能偷偷地来,悄悄地走。
因为被林洙发现,孩子就会被狠揍一顿。
当然,离婚时林洙也给了程应铨一个希望:限期两年,如果他能摘掉帽子,可以考虑复婚。但事实是,林洙并没有等。
甚至早在1955年开始,就频繁往梁思成家跑。
那一年,林徽因去世。
那一年,她刚生下小女儿。
那一年,她还在婚姻中。
林徽因去世后,梁思成也因肺病住院。一听说出院,林洙以“请罪”为由,迫不及待去探望。
原来,林徽因病重时,林洙并未探视,可林徽因才是恩师啊。恩师病危都不去看望。
恩师一去世就说:“一路上我盘算着怎样问候他,并解释一下没能去探视林徽因的原因。自然什么原因也不能自圆其说,反正不管怎么说,我无论如何也得去看望他了。”
从那时开始,林洙就一直出现在梁思成身边。林洙也承认:“我们的
感情也是在那段时间急剧升温的。”
按这个说法,林洙
出轨了。但在另一个采访中,他们的
恋爱故事又是另外一个版本。
她不承认自己主动:林徽因去世后,梁思成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。一个人太忙了,毕竟年老体弱。系里决定派她去帮梁思成整理资料。一开始,只是像父辈一样尊敬梁思成,完全没有其他心思。
梁思成平易近人、亲切又博学。林洙常常将困扰告诉他,向他请教问题。慢慢地,两人开始聊一些心里话。就这样,两人日久生情了。
一天,梁思成留下林洙,给她念了林徽因的诗。其中有一句是“回过头来忘掉腼腆,把一串疯话说在你的面前”。
第二天,梁思成写了一封信,跟林洙
表白。其中一个当事人已不在,谁追的谁,已经不重要。
总之,1962年林洙与梁思成结婚。年龄相差27岁。学识更是天壤之别。社会地位、经济地位也不匹配。最重要的是身份太特殊。
他们的结合意味着,梁思成娶了前妻的学生、娶了学生的前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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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婚姻显然不会得到祝福,甚至遭到了亲朋好友的反对。梁思成的弟妹联名写信抗议,只要结婚就断绝来往。多年好友张奚若声称结婚就绝交。子女也激烈反对。
但梁思成还是不顾一切娶了林洙。不惜与好友绝交、甚至与子女疏远。他们的婚姻只得到了一个人的支持。
时任市长说:“你们为什么反对梁思成结婚,他的生活需要有人照顾嘛。我支持他们的婚姻!”
需要照料,需要一个伴。这就是梁思成娶林洙最重要的理由。
因为他真正爱的从来都是林徽因。林洙当然也知道。但她无可奈何。只能靠女主人的身份发泄,但梁思成不买账。
一次,林洙趁一个人在家,把客厅中悬挂多年的林徽因画像擅自取下。
林徽因的女儿发现后,直接给了林洙一巴掌。林洙跑去和丈夫告状。但梁思成并没有维护林洙,反而是很平静,默认林洙做的不对。
梁思成是林徽因要用一生去回答的最爱。他们的
爱情是人人称羡的典范。显然,在梁思成心中,林徽因的地位无可取代。
这件事还从清华传到了北大。但林洙也只能忍了。
04
林洙,没有得到和林徽因一样的爱,也没有林徽因一半的才。
2000年,清华联合出版社,要出版《梁思成全集》。其中,林洙负责部分出现大量错误配图,极其不专业。
节目中还将腼“腆tiǎn”念成了“腼diàn”。主持人听得一副黑人问号脸。
只能重述了一遍林洙的话,含蓄提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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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洙的学术水平真的不行。毕竟不是科班出身,而且只是半路出家。但她细心陪伴梁思成度过生命最后的十年。
她只要低调地老去,也不会被指责什么。但十几年来,她却不遗余力地污名化林徽因。这是决不能忍的。
2004年,正好是林徽因诞辰100周年。林洙出版了《梁思成、林徽因与我》。一直不受关注,挑这个时间点出书,不是蹭流量是什么。因为此书,她走入公众视野。还经常接受媒体电视采访,消费梁思成和林徽因的私生活。
林徽因的黑料都是从她开始传出来的。比如“林徽因同时爱上两个人”的说法,正是出自于林洙的文章。
1991年,林洙写了一篇文章《碑树国土上,美留人心——我所认识的林徽因》。
2004年,林洙出书《梁思成、林徽因与我》,将上文收录进去。
2011年,林洙再版了《梁思成、林徽因与我》,将上文删去,但仍保留了“林徽因同时爱上两个人”那段话,并且说是梁思成亲口告诉她的。
1932年,林徽因正怀着孕呢。
16岁时,知道徐志摩有家室后,立即果断结束暧昧。即便后来徐志摩已恢复单身,也绝不回头,只以朋友相处。
年纪轻轻就对待感情这么理智的人,难道会在有家室有身孕时爱上别人?
当事人已不在,能听到的也只有林洙单方面的声音了。
2012年,在电视采访中,林洙又拿出这段大谈特谈,林徽因又被贴了一个标签“绿茶婊”。
但问题是,林洙说的话前后矛盾。经常说出截然相反的话。态度上,也令人感到不公允,有私心。
她的话可信度有几分,就不好说了。但有一点是确定的,林徽因从才女到绿茶,林洙“功不可没”。
然而诋毁改变不了事实:梁思成最爱的依然是林徽因,林徽因依然是才女。
同为“建筑宗师”的妻子,不可避免地会被比较。在林徽因面前,换成任何人都会相形见绌。林洙无疑也是非常自卑的。
几十年来,不遗余力地靠林徽因刷存在感。实在是悲哀。
因为她一直活着,却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