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洋,五个月前
让我搞清楚:你爱你的女朋友,但是想跟别人做爱?
对。
你知道这会伤害她,所以瞒骗她?
对。
呃,往好处看:如果她发现了跟你
分手,反正你从来不是真正在交往。这么多谎言,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瑞克和我在太平洋上玩冲浪舟。他是世界最佳音乐制作人之一,不如何故他很罩我。起先我以为他跟我交朋友要我在《滚石》杂志上帮他写文章,但我很快发现错得离谱了。他不喜欢有人写他、跑趴,或遭遇在舒适区以外的任何状况。但是同时,他一点也不怕告诉U2这种大牌乐团,他们在录的新歌很烂。
那你认为我该告诉她发生什么事吗?
当然。如果你一开始承诺永远跟她说实话,你偷腥之前就会三思。从现在起,或许让她回来还不算太迟。
我不认为我做得到。对她伤害太重了。
呃,值得吗?
肯定不值。
去年每隔几天,瑞克和我会一起划船从天堂湾到杜马角,聊我们的生活。他比我老但是速度快,总是领先几拍。他打赤膊,灰白长须,活像什么带着小跟班的海上隐士。
我们一起划船时和几年前我与瑞克的对话大不相同。当時,他胖了140磅,很少离开他的沙发。每个动作对他似乎都很吃力。現在,他天天漫傲、划船或尝试某种新运动。我从来没看过转变这么快的人。今天,我猜他是想要帮我转变。
你知道哪种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,即使已经不喜欢这种行为了吗?
软弱的人?
成瘾者。
我不认为我是成瘾者。我只是普通人。我又不是随时都在偷吃。
讲话跟真的毒虫一样。你不是才刚告诉我你向爱人说谎到处勾搭,你已经不兴奋了但还是继续搞?
对。但万一英格丽不是我的真命天女怎么办?如果她是,或许我不会偷腥。有时候她咄咄逼人,她真的很固执。
你也这样抱怨过你的上一个女友。状况不对的时候,你就开始责怪跟你在一起的人。这跟她毫无关系。问题是你。你懂吗?
我不知道。
他翻白眼。
有时候我感觉像是瑞克的实验品,他说服别人做他们讨厌的事情取乐,这是看他能否让写出《把妹达人》的家伙放弃把妹的整人游戏。
我甚至会说你可能这辈子从未体验过真正的连结感,无论性爱或其他方面。或许你需要复健机构来治疗你的恐惧。
什么恐惧?
在健康的一夫一妻制关系中,你无法满足跟你在一起的人。
若非如此就是他真的想帮我。
我得想一想。
你没时间想了。要是你这辈子想要真正快乐,就得认清你像吸毒一样用性爱填补空洞。那个洞就是你的自尊,内心深处,你觉得无法被爱,所以你想靠征服新
女人逃离那种感觉。当你最后太过份伤害了英格丽,它只会强化你不值得被爱的原始信念。
说话时,瑞克看起来好像救世主。他眼神发亮,似乎在接收来自天上的真理,我从未去过的地方。我看过他这副模样——当我后来请他重复她说的话,通常他不记得了。
我懂你的意思。但我也喜欢尝试新事物。我喜欢旅行,在不同餐厅吃饭,认识新朋友。性爱也一样:我喜欢去认识不同的女人,体验她们在床上的样子,认识她们的朋友家人,拥有冒险与回忆。
填好空洞,在你完整时做爱,看看有何感受。
或许你说得对。试试也无妨。
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去治性瘾。是一个月的疗程。你如果现在去——从复健所写信给英格丽,告诉她实话,解释你在治疗你的毛病——我想她会原谅你。
我现在不能去。我还有两个截稿期快到了。
如果你今天出车祸住院一个月,你这段期间无法写稿也不会错过什么。这个借口正是完全控制你的疾病。除非你刻意认真地采取行动去改变,否则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我答应过自己从今以后要忠于英格丽,我会确保她不会发现我做了什么,我会向瑞克证明我不是成瘾者。但是同时,我内心有个声音,告诉我在外面某处,就像大脚怪或尼斯湖水怪,有些聪明、迷人又稳定的女人,想要承诺、又不要求性爱独占性。
听着,你说的很有道理。我会好好考虑设法做正确的事。但我真的不认为我是性瘾者。我又不是把钱都花在嫖妓或玩恋童之类的。
或许你还没准备好。就像毒虫,你得先堕落到底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