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撑不下去了

发布时间:2019-03-18 15:34:53

“我撑不下去了,”一周后我们在日式咖哩餐厅坐下来讨论状况时,我告诉卡文。

“这玩意让我也经历了很多情绪,”卡文回答。“根本没完没了。完全不是,‘花几个月或几年做这件事,你就会变好。’他们要我们下半辈子一直参加聚会和治疗。”

他伸手到牛仔裤后口袋拿出一张纸。“你看看。”

是关于在洛杉矶经营号称性复健研究所的治疗中心、名叫罗伯•魏斯的家伙的文章列印稿。

“别又来了。”

“把它看完,”卡文催我,“特洛伊email给我的。罗伯•魏斯和派崔克•卡恩斯同事过,但他们发生冲突之类的,所以他拆伙开了自己的中心。”

我看到性复健研究所卖给了一家大型连锁复健所——Elements Behavioral Health,他们打算把魏斯的机构推广到全国,照文章的说法,在各地提供豪华性瘾中心给“有钱的性瘾者”,还有两周门诊疗程给“资源较少的人”。

“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?”卡文又说,“想想看:如果把交往中偷腥过的所有人加起来,光在美国就有几千万个顾客。再加上看A片的更多人口,这是全世界最棒的商业计划了。如果他们把身为好色男人变成某种有健保给付的脑癌,他们就赚翻了。”

“治疗有没有效另当别论,”我怒道,“但是这会占据我整个人生。大概半数时间,我会忙着参加聚会、看亲密关系的书,没时间真正和英格丽变亲密。”

英格丽发现贝儿的简讯之后,当晚睡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。她终于回家后,我们又谈了几小时,她还是没露出原谅或遗忘的迹象。

“这不是开玩笑的,”卡文回答,“这种事有很多网站。还记得盖儿要我统计花在买春的所有钱吗?呃,要是我继续待,结果我会花更多钱在复健上。”

我讨厌他说的一切都很合理……我也很放心他说的一切都很合理。

“上复健所的大多数人会再犯,”他继续说,“所以有什么意义呢?况且席拉不要我带玛莉安娜和弗拉维奥,”——他的巴西妓女和儿子——“来这里,因为对我的复健有害。但那是我儿子,我必须照心里的想法去做。那不会有错,是吧?”

“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了,老兄。我不晓得。但虽然挫折,我必须说,纠结理论真的很符合我的状况。”

“那部分或许对了,但是记住:那个职业的人同样说过同性恋是疾病,用电击和脑白质切除手术治疗同性恋者。还有,你知道吗,当年,治疗师可能也是怪罪在令人窒息的母亲身上。或许我们只是性欲不同,但是世人还不能接受。”

他说得有道理,太危险不能深究。在我成长过程,生活中有两个女人:我妈和住在家中的保姆。所以我想要复数女性的照顾或许很自然。谁敢说我们学习的这种性瘾的广泛定义不是现代的江湖骗术,卡恩斯就是男性性欲的凯沃基安(Kevorkian)(译注:杰克•凯沃基安,人称“死亡医生,是美国病理学家、安乐死推广运动者)?

医师们以前宣称有种叫做漫游狂(drapetomania)的疾病——奴隶们陷入不理性与病态欲望想被主人释放的失调症。那都只是有学位的人捏造出来的文字,用来强化社会规范。

“或许你说得对,”我含糊地回答,“可能只是因为我们古怪。”

或许性瘾是新的ADD或亚斯伯格症候群。对某些人很真实,但也经常被误诊,不符合某种不切实际的行为标准的人,就被贴上标签。很快,就像有六岁小孩服用中枢神经兴奋剂Ritalin和过动症药Adderall,把芭比娃娃脱光的可怜小孩也会接受性瘾治疗。

“我们被吸进伪科学的诡异边缘里了。”卡文用叉子戳他的鸡肉片,“这类玩意大多数未经证实。找科学家谈、找医师谈、找其他治疗师谈、找派崔克•卡恩斯和信徒以外的任何单身人士谈,即使你去找的那个大脑医师也没被医学界大多数人当一回事。”

瑞克叫我相信专家,但或许我只是选错人了。

“性瘾症根本没纳入诊断统计手册,”卡文继续说,他的鹅蛋脸胀红了。“被考虑过然后彻底拒绝!我们一直在庸人自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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